NO.998

春田睡醒正在吃咖喱的时候，麻吕轻手轻脚地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往春田肩膀上一拍，将春田勺子倾斜，酱料全喂了衣服。

“你怎么进来的！”被麻吕吓得不轻，春田急忙抽纸巾挽救，让牧看见又要被说教。

“窗户咯，我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窗户都不关等着小蝙蝠们来取你的人头？”

香饽饽春田把纸巾扔掉，继续吃起咖喱，心里踏实的很，他说：“平时都有maki在的，有他在没几个吸血鬼敢靠近的。”

听到春田这话，麻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收敛了轻浮的作态，按凳子做到春田身边，按住春田往嘴边送的勺子。

“你是认真的？还真打算跟人类做朋友？开什么玩笑，你难道忘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只能做个缩头乌龟！很好玩吗？你到底听我在说话吗！”

春田垂眸，勺子不断搅动，米饭被咖喱浸染。春田问：“麻吕，你喜欢人类还是吸血鬼？”

麻吕语塞，一口气闷在胸口，他抬手轻砸了一下桌子。春田真的是无药可救。

春田接着又问：“你想当人类还是吸血鬼？”

手里的动作停下，春田盛起满满一勺送入口中缓慢咀嚼着。牧很在意饮食的健康营养，对春田这个吸血鬼要求也很严格。炸鸡从来不允许过量。他不需要靠食物补充能量续命，却贪恋这种温暖。

麻吕没好气地说：“咖喱再好吃也不能成为你过于依赖那个人类的理由。”

“我知道的。”

“你真的知道，我可都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

“什么！他对我这么好，你净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不想和我做朋友。”

“你是真傻，朋友劲漫的都要淹死你了。这不是友情，是爱情，好吗。”

春田伸手翻开桌边的一本杂志，赞叹道：“这个模特太好看了吧，哦哟哟哟，你看巨乳萝莉，娶她做老婆一定很幸福。”

“我可以理解你这是在逃避现实吗？都多少年没有对象了，你心里没数？说实话，我觉得他有点在利用你的意思。”

“太冷血了你，你爸爸失踪了你难道不会想念他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作为朋友难道不应该贡献一份力量吗？再说了，相互利用，多公平啊。”

“你说的可真有道理啊，这个给你。”麻吕翻个白眼，从上衣里口袋掏出个小玻璃瓶来，红彤彤的半瓶，看的春田有点反胃，“你看我还特意给你从茶饮店顺来个瓶子，你就当是番茄汁，快点。”

麻吕这几天一直在跟进当年研究项目仅存的一个活人，叫做田边。田边是当年的核心成员之一，有次田边喝醉在大街上胡言乱语，无意泄露出当年的事情。住在下水道的吸血鬼消息向来灵，这个消息被卖给有心的贵族之后，田边就被盯上。当年的研究员如今却是个亡命徒。穷途末路之际有人替田边还清巨额赌债半威胁地要求田边私下重启这个项目。全都是因为田边当时嚷嚷着他可以让人类具有吸血鬼的能力。这下好了最后一个已知的活人都没了，麻吕是亲眼看见田边被吸血鬼用刀捅死的，他能嗅出凶手身上属于吸血鬼的气息。可惜他晚到一步，没把田边救下。

而麻吕递给春田的药剂，是偷偷跟着田边潜进研究所带出来的。要潜入一个跟居委会一样的研究所轻而易举。

浓稠的液体像极了融化的冰淇淋，比冰淇淋难吃多了，春田忍住恶心咽下一小口。

“你确定是这个东西？”

“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你都这样了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最坏的结果也没比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更坏了吧。”

“春田，只有作为吸血鬼你才能活下去。”

“当然，我必须活下去。”

春田大义凛然地一口闷，麻吕期待的观察春田的反应，然而一点变化都没有。对上春田无辜的眼神，麻吕直摇头。

“算了，我看还是赶快找个初拥对象把血统传承下去比较靠谱。或者你让我抽干你的血，大家就会放过你。”

“血抽干了我还需要别人放过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春田已经吃完一盘咖喱。

“你那个亲亲好朋友怎么还没回来。”麻吕指甲敲敲表盘指给春田看，已经快十二点。

“麻吕，你今天有看见研究所的人吗？”

“有……今天城郊发生了命案，远郊也有一起，东城区也有，还是同时发生的。我听说还有w家的吸血鬼……”麻吕回过味来，整个研究所人数只有七八个人，牧凌太是主要的战斗力很有可能会被单独派出。最重要的是，牧凌太是牧芳郎的儿子。

“家里吸血鬼多就是好，还可以来一招调虎离山。”麻吕僵硬地笑笑希望安抚春田情绪，“你冷静……春田！你不可能打过他们家的吸血鬼的！”

如果w家现任家主也在，就算是麻吕和武川加起来也毫无胜算。

麻吕的声音被春田远远抛在身后，春田迈腿在夜色中狂奔。无头苍蝇一样跑到路口，被麻吕死死拽住。

“冷静点，他应该在东城区a楼的天台。”

那座楼，牧带春田出去玩的时候还从那里路过好几次。高耸的建筑足足有四百多米，春田轻微恐高，每次都絮絮叨叨地说从楼顶上掉下来绝对会碎成渣渣。

春田反抓住麻吕，头一次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麻吕不由得多看春田几眼。春田板着脸还挺可怕的。

月色之下一双翅膀陡然展开，黑影从空中掠过。

另一边，情况确实很糟糕。

牧凌太靠坐在水泥柱上，腹部的破开的洞令他呼吸都变得困难。额上流下的血模糊掉视线反手抹了一把，他低垂的头颅抬起，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嘴角磕破的伤口又裂开渗出血来。前发遮掩住半张脸，发隙间投来的目光深不可测，他舔舔嘴角，嗓音发哑道：“你要是真能拿到，十年前就拿到了。死人是不会开口的，你去找他要啊。你想要的东西，早就在十年前被你亲手送进地狱里。蠢——货——”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你说对吗？牧先生？”对面裹着黑色披风的吸血鬼仪态端庄，丝毫不恼，笑眯眯的看着牧凌太，眼神往空中一飘，笑意更浓，“哎呀，好事成双。”